者值米半斗!”>
有女儿的饥民,纷纷上前问询,然后带女儿跳进枯浅的运河里洗脸。>
年方十四的赵贞兰,对父母说:“爹,娘,把女儿卖了吧。省着些吃,半斗米能吃好些天。”>
赵士朗和赵陈氏,都埋头沉默不语。>
赵贞兰挤出笑容:“横竖是死,把女儿卖到大户人家,便做丫鬟也能活下去。”>
赵陈氏叹息道:“兰儿,这哪是什么大户家丁,分明是买卖妇人的牙侩。”>
赵士朗咬牙道:“我赵家世代清白,便是举家饿死……”>
“爹爹,大弟已没了,二弟死不得,赵家还要他传香火,”赵贞兰恳求道,“爹,娘,你们就当给女儿留条活路,女儿也不想饿死啊。”>
赵士朗扭头看向赵瀚,儿子正在昏迷当中,而且高烧不止,再不吃东西必死无疑。>
许久无言,赵士朗转身望着天际,闭眼流下两行浊泪,挥手道:“去吧。”>
赵陈氏含泪拉着女儿的手,带着哭腔说:“兰儿,娘为你梳洗。”>
年仅六岁的小女儿赵贞芳,默默看着这一切,似乎什么都懂,又似乎什么都不懂。>
北运河已枯得没法行船,母女俩小心滑进河道,河水洗净赵贞兰的脸庞,清秀而惹人怜爱,只是脸颊饿得稍微凹陷。>
却听牙侩吼道:“不收了,不收了,义女已经收齐了。”>
赵陈氏猛然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卖女儿,可再想想全家吃食无着,又立即陷入悲伤苦恼当中。>
赵贞兰走上前去,对牙侩说:“我识字。”>
牙侩头子闻言立即转身,盯着赵贞兰观察一阵,点头道:“倒也是个美人胚子。”>
赵贞兰又说:“我爹是秀才,我祖上有人做官。”>
“还是书香门第。”牙侩高兴起来。>
赵贞兰说道:“我值三斗米。”>
“嘿嘿,三斗米?这年月,便是官宦小姐,最多也只值一斗。”牙侩扔出两袋米,都是可装半斗的小袋子,一袋米大概能有五六斤。>
赵贞兰没再讨价还价,她解开系袋的绳子,露出黄褐色的陈年老米,挤出笑容对母亲说:“娘,女儿走了,你跟爹爹要保重。”>
“兰儿,你也要保重。”赵陈氏抹着眼泪说。>
牙侩们带着少女离去,赵陈氏拖着两袋米去见丈夫。>
六岁的赵贞芳,这才意识到什么,哭嚎道:“姐姐,姐姐,我要姐姐!”>
赵陈氏面带戚容,安抚小女儿道:“芳儿莫哭,姐姐去过好日子,姐姐是去过好日子的。”>
“我要姐姐,我要姐姐!”赵贞芳还是哭个不停。>
赵士朗看着地上的两袋米,又看向哭泣的小女儿,不禁悲从中来,蹲在地上呜咽痛哭。>
突然,赵陈氏拔出一把锈蚀菜刀,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恶狠狠吼道:“你们要作甚?滚,快滚!”>
却是一群饥民,觊觎他们的两袋米,正虎视眈眈围过来。>
其他卖女换米的饥民,若无家人乡党护着,也多被附近饥民围住。真饿起来连人都吃,何况只是杀人抢米。>
赵士朗顾不得悲痛,抄起赶路的棍子,试图死保全家的救命粮。>
“哒哒,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骑马之人全都带着兵器。>
两万多饥民愣愣站在原地,马队很快奔至。一人皱眉问道:“不是说今天要施粥吗?”>
无人回答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