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晋阳而来的王士良,兼领外兵参军。
理由与当初崔暹越过崔季舒顶替杨愔长史之位一样,推说是高欢授意,众人也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毕竟大将军虽然公允,却不能违逆父意。
不过小高王就不是一个施恩不告的性子,他特意唤来王士良,说自己担心王士良被同僚嫉恨,才有这种说法,交代他切莫说漏了嘴。
免得王士良真以为是高欢提拔的他。
而召见王士良的时候,厢房也多了一面新的屏风,上面并没有陈、杨、赵、二崔的名字,只记如今大将军府幕僚,为首第一人就是王士良。
若是王士良初至,便名列这五人之前,未免显得小高王太过薄情。
王士良也对自己在高澄心中的地位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大将军府第一人。
不由感激涕零。
而高澄也没有再添置新的屏风,在他看来,别的幕僚还没达到让他费劲心思拉拢的地步,应该是他们来向自己争宠。
剩余长史、主薄两个职位则被高澄空缺,向幕僚们表示谁都有机会,只看功绩,不看资历、出身。
从而使得幕僚们内卷起来。
这也让高澄体会到了高欢的快乐。
贺六浑就喜欢这样拿胡萝卜诱惑自己,拼命干活。
另一方面,高澄也在纠结亲信都督的人选。
按理说独孤永业既然归入麾下,他就是一个合适人选。
但考虑到独孤永业能够跟高澄、高洋两兄弟都处好关系。
在一众高澄部将被贬的情况下,独孤永业没有名叫斛律金的父亲,却仍然能够恩宠不衰。
高澄也有了决断。
独孤永业是个将才,肯定要重用,他的前途依旧一片光明,但以生死托付,大可不必。
没有人能责怪独孤永业在高澄遇刺后,立即倒向高洋,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就像小高王不会对杨愔、崔季舒见死不救而耿耿于怀。
但是亲信都督这种关系到高澄安危的紧要职位,最不需要的就是长袖善舞。
反而憨直一些的人,如高季式,才是最理想的人选。
高季式与高澄自小相识,感情深厚,高澄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高季式不可能被兄弟们拉拢而对自己不利。
思来想去,高澄决定将高季式唤来,与他好好谈谈。
高澄也不大摆宴席,只备上一桌酒食,邀高季式对坐,将一坛酒摆在高季式面前,自己面前也摆了一坛,笑道:
“今夜我与子通只当是多年挚友共饮,没有什么大将军的身份。
“澄不胜酒力,这一坛能喝多少算多少,子通这次却要畅饮。”
“这可是子惠你自己说的,那我今夜可就不拿你当大将军了。”
高季式嘿嘿一笑,当即提起自己的酒坛与高澄调换。
他跟高澄这么多年,这酒里兑水的事,都不知道帮着干了多少次。
高澄摇头苦笑:
“子通居然不信我。”
说罢,提起被高季式调换的酒坛为自己满了一盏。
而高季式斟满的,则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大碗。
他从不用小盏喝酒。
两人对饮,高季式大感疑惑:今儿的酒怎么是真的?
见高澄又满上一盏,高季式一把夺了过来。
高澄急了:
“哪有夺人酒水的道理!”
高季式却笑道:
“我替子惠尝尝。”
说罢,举杯饮下,才入口,就发觉不对,这哪是酒里掺了水,分明是水里掺了些酒。
但高澄多厚的脸皮呀,面对高季式怪异的目光,他摇头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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