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持阶段,定海军的死伤其实要比敌人多得多。因为很多将士并没有经过足够的军事训练,整支部队也谈不上多么紧密的协同配合,相持的局面完全是拿人命硬堆出来的。>
郭仲元为了胜利,根本不讲道理,也毫不顾惜将士们的性命,结果就导致了这样的局面。其实,敌人如果再坚持一阵,说不定就赢了。>
好在没有如果。>
这会儿天气已经凉爽了,处置尸体不是急务。只有少量的士卒在村宅的旁边慢吞吞挖坑,严格来说,挖不挖坑也没啥区别,到最后,总会有野狗等兽类,还有乌鸦和鹫鸟来大快朵颐的。>
萧摩勒忽然注意到,有个熟人被两名士卒抬着经过。>
“等等!”>
他嚷了一声,抢前几步,发现那个被抬着的,确实是自家的荫户许狗儿。>
萧摩勒记得,许狗儿有个瘸腿的婆娘,有个弟弟许猪儿,还有两个女儿。这条汉子挺会种地的,想法很多。那一日郭节帅号令从军,他也是最早响应的人。>
不过,这条汉子现在已经死了。他的胸腹处有条长长的伤口,伤口很深,可以看到脏腑。两名士卒抬着他的动作不太客气,晃的厉害,以至于内脏都快拖了出来。>
萧摩勒沉声道:“当心点!”>
两名士卒连连点头,有些尴尬地走开。>
萧摩勒倒没太在意。当年他在东北苦寒之地挣扎,死人肉也不是没吃过。可这回死伤的将士实在太多,把他们安置的好些,有利于提振余部的士气。>
“郭将军!萧将军!我们抓住了一个大官!”>
远处马蹄声响,是最早被派出追击的一支骑兵返回来了。>
骑兵军官纵声下马,从副马上拖下来一个用马肚带子五花大绑的年轻人。>
军官的动作很粗鲁,直接把年轻人摔倒在地。年轻人的脸磕在地面的碎石上,包裹面庞的麻布绽裂了,开始往外淌血。年轻人也并不挣扎起身,脸贴着地面,就这么躺着。>
“这是什么人?”郭仲元轻声问道。>
“郭都将,听俘虏们说,这人是黑鞑大汗的亲信,名叫赵瑨……他原本是飞狐隘口的守将,也是这次来攻打的敌军主将!”骑兵军官得意洋洋地道:“这厮手下有几个敢拼杀的,我们费了不少工夫,才抓住他!”>
郭仲元点了点头,还没说什么,赵瑨猛地翻过身,眯起眼睛看看郭仲元。>
“郭都将?你不是郭宁?”>
“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们这些人,有我就够了。我乃郭节度麾下第三都将,郭仲元。”>
“竟是这样的么?”赵瑨连声苦笑:“你不是郭宁,你们也不是定海军的主力,我们被骗了?”>
“没错。我们这些,大都是郭节帅在莱州新募之兵。”>
赵瑨的最后一点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竟然被一群杂兵打败……他仰天倒地,看着晦暗的天空。>
有人拿手掰着赵瑨的头,仔细研究他面颊上的伤势:“这家伙看上去伤得挺重,不过,是旧伤,已经快愈合了。我看,不妨把他送回莱州去请功。”>
原来,想要死,还挺不容易的。我在飞狐隘口抵御蒙古人的时候,没有死,攻打蠡州的时候没有死,攻打淄州的时候也没有死。为蒙古人厮杀了数月,手上沾满了血,却一直活着。到现在,竟要承担被无名之将击败的屈辱,然后被运送到敌军的本营,供人指指点点!>
我赵瑨自幼习文练武,一心将要建功立业,名书竹帛。当日在飞狐隘口,我之所以投降蒙古人。是为了要保住有用之身,也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