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略快,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无极宫中隐隐回荡,宛若身处深渊空洞之中,心里竟生出丝丝怯意。
他一番自请受封的话刚说完,便有人站出来反对。
“陛下,自古君臣父子,先君后臣、先父后子,这才是孝悌忠顺之道。姜世子洋洋洒洒吹捧自己,其目的无非不是退父推子,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父亲犹在,却不思如何孝顺父亲,为父亲分忧,而千方百计地要谋夺父亲的位置。臣以为这不是孝道,更不是忠顺之道。”
说话的是周钧父,他从双身城回来以后,便任职小司马,在整个夏官府除了月谣和张复希,便以他为尊。此人惯会见风使舵,知道虽然整个夏官府的权力被月谣和张复希一分为二,可在天子心中,这个女官的位置绝对重过张复希,因此他倒是很愿意为月谣鞍前马后。
姜青云道:“陛下,臣绝非谋夺自己父亲的位置。抛下俗事身归自然,是父亲多年来的心愿,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臣多年来勤勤恳恳,不敢怠慢,直到父亲认同臣有此能力掌管整个鹊尾城,这才带着父亲的手书来面见陛下。身为人臣,焉有明知父亲心愿却不去完成的道理?”
周钧父冷笑:“是心甘情愿抛下俗事,还是被迫无奈写下手书,只听姜世子片面之词,恐怕难以服众。”
“谁人担任城主,是我鹊尾城的事,与周大人何干?是否任我为城主,是陛下的决断,周大人又何敢越俎代庖?”
周钧父脸色大变,噗通就跪下了。
“陛下!臣绝非此意!”
话闭便有人出列为周钧父担保,姜青云面色铁青,目光一转,大宗伯目光微垂,似乎无意识地动了一下手,紧接着便有人出列,为姜青云说话。
天子静坐龙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分成两派的人,嘴角微微挂起了一个冷清的弧度。目光落在月谣身上,却见她双手微垂,目光清冷,似胸有成竹。不由地开口:“云卿,似对此事有想法,不如说说。”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她身上,姬桓所在文官一列就在月谣的对面,因此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她。
“陛下,臣以为姜世子贤明,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鹊尾城这些年在姜世子的手里,确实安居乐业,有乃父之风。”
姜青云眼睛里闪过诧异,原以为她第一句话就是反对自己,没想到竟是夸赞。转念一想又沾沾自喜,这些年他花了多少钱位置树立好名声,这些钱果然不白花。
“即便是贤明的人,遇事也应当遵从礼法,
若是因为此人贤明便无视法度、大开方便之门,又如何服众呢?人性本惰,百姓眼见有了贤明的名声便有种种利处,便会想方设法追求名声而不去做实事了。小到三口之家,大到整个天下,皆需要贤明之辈,可在贤者之上,便是这约束人心的礼法。天下之大,人心难测、善恶难分,唯有以法教心,方是治世的根本。是以臣以为——上法而不能上贤!”
一句“上法不上贤”令得在列文武官员变色,就连姬桓也想不到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月谣侧身对姜青云微微一笑,“姜世子贤明,该知道有时候设立某些礼法,不是为了让人遵循礼法本身,而是为了便于约束众人,这势必会委屈一小部分人,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若是今日因为世子贤名在外而破例让你提前继位,那么其余十城的世子们会如何想?他们会以为是不是只要有贤名,就可以逼迫父亲让贤?或者说……只要臣子有贤名,就可以成为天下之主?”
和曦沉着脸:“放肆!”
无极宫立刻百官跪地,齐声告罪。
月谣虽跪着,言辞却并无多少惶恐:“陛下,礼法是本朝治国之本,若是坏了这个规矩,百姓必生变心。天下贤明的人何其多,每个贤明的人都应该为君为长吗?这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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