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
估计是心情不错的原故,今夜的无邪,是平日少有的轻松与懒散,即便在她身边的,分明是她从小便忌惮警惕着的秦燕归,但她却好似根本没有丝毫防备一般,那嘴角不曾消散的浅浅笑意,令看的人,那冷硬的心脏,也都不禁随之柔软。
这世间从来没有人能让他秦燕归尝试过什么叫仓惶失措的感觉,可无邪这孩子,却成功了,让他变得不像他了,甚至让他说了连自己都惊愕不已的话来,让他迷茫,呵,人人眼里英明神武铁石心肠的宣王,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刻该有多么的迷茫。
若是能让这固执的孩子能够永远像今日一般,这等安心又恬静,将她嘴角那不曾消散去的笑容,永远地停留,那么他就这么向这孩子认输了,又有何妨……这个念头,令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秦燕归不禁缓缓地勾起了嘴角,正是那抹,无邪再熟悉不过的,轻嘲笑意,可惜,一个注定连如何在乎一个人都学不会的秦燕归,他心中清楚得很,他过惯了血腥与杀戮,见多了冷血与残酷,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又如何能担得起这孩子这么深厚又炙热的情谊?
秦燕归忽然抬起手,微微起身,将早已睡去的无邪轻轻地放回了床榻上,替她掖好了被角,他又在她的榻前站了许久,因背着光,谁也看不清他的面容上是何种神情,半晌,他终于动了动身子,将目光自无邪身上收回,然后悄然转身……
“你要走了……”
秦燕归的脚下顿了顿,但这屋子里,很快就又恢复了一派寂静,原来只是她的一声梦呓罢了,秦燕归不禁失笑,终是抬步往外走了出去。
走出了屋子,那门外头,正站着容兮,秦燕归并没有马上离去,他的神情早已恢复了平日的清峻与淡漠,那双深诲似海的瞳仁,淡淡地落在了容兮身上,这一刻,月华清冷,好似要与这个男子高山冰川一般的气质相融一般,也瞬间变得越发淡薄了起来,他的目光,分明如此波澜不惊,可落在人的身上,却仿佛足以令四周的空气都随之冻结了一般。
容兮只觉得双肩一沉,分明是虚无缥缈的目光,但此刻,却好比两座大山一般,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就算平日里,秦燕归的面上即便染了笑意,那笑意却从未进入他的眼底的,但此刻,莫说是笑意了,秦燕归的面上,竟连半点表情也无,只淡淡地看了容兮一眼,然后便什么也没说,又漠然地收回了视线,目光清冷,神情淡漠,抬步远去了,只余衣袂翻飞,与这月华幽寒。
直到秦燕归走得有些远了,这四周的空气仿佛才恢复了流通一般,那双肩上的压迫感,也才随之慢慢地消散,容兮终于感到自己似乎能够动弹了,不禁当即低下了头去,莫名地,她对秦燕归,有敬畏,也有惧意。
回过神来的容兮,不禁哭笑不得,许是自家小王爷问了宣王温侧妃之事,他秦燕归自然不会对无邪表露出丝毫不满的情绪,宣王殿下,这可是直接就迁怒到了她头上啊,大概是责怪她太过多嘴,在无邪面前,说得太多了吧……
容兮有预感,自己在这里,大概也待不长久了……
……
天边终于渐渐泛起了稀薄的晨光,天色亮得一天比一天晚了,天气也变得一天比一天寒冷,早有几株梅花已经开始结花苞了,早冬的寒梅尚未开放,便已惹得芬芳沁人。
饶是如此,无邪依旧待到了中午,才幽幽睡醒,这屋中金兽炉子上的熏香片,似乎有人进来换过了,只不过无邪睡得太沉了,不曾察觉。
听闻屋内有了动静声,便有人轻轻地自外面进来了,捧着洗漱用的水,又送来了一些为无邪准备的清淡粥食。
无邪微微一愣,面上有些诧异,只因这一回,进来的人并不是容兮,而是两个年纪比无邪稍长些的年轻丫头,看她俩的装束,都是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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