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饭,尤氏吃的仍是白粳米饭,邢夫人是很不赞同的说:“你怎么昏了,怎么盛这个饭来给你奶奶。”那人道:“老太太的饭吃完了,今日添了一位姑娘,所以短了些。”
“如今都是可着头做帽子了,要一点儿富余也不能的。”“这一、二年旱涝不定,田上的米都不能按数交的。这几样细米更艰难了,所以都可着吃的多少关去,生恐一时短了,买的不顺口。”“这正是‘巧媳妇做不出没米的粥’来,看来我是不管事情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呀!”
众人都笑起来,一旁的丫鬟说:“既然这然,就去把三姑娘的饭拿来添也是一样,就这样笨。”尤氏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我这个就够了,也不用取去。”“你够了,我可是不会吃的。”地下的媳妇们听邢夫人这么说,这忙着取去了。一时邢夫人身边的丫鬟也去用饭,这里尤氏直陪邢夫人说话取笑。
到起更的时候“黑了,你过去罢。”尤氏这告辞出来,走至大门前上了车,银蝶坐在车沿上。众媳妇放下帘子来,便带着小丫头们先直走过那边大门口等着去了。因二府之门相隔没有一箭之路,每日家常来往不必定要周备,况天黑夜晚之间回来的遭数更多,所以老嬷嬷带着小丫头,只几步便走了过来。
两边大门上的人都到东西街口,早把行人断住。尤氏大车上也不用牲口,只用七八个小厮挽环拽轮,轻轻的便推拽过这边阶矶上来。于是众小厮退过狮子以外,众嬷嬷打起帘子,银蝶先下来,然后搀下尤氏来。大小七八个灯笼照的十分真切,尤氏见两边狮子下放着四五辆大车,便知系来赴赌之人所乘,遂向银蝶众人道:“你看,坐车的是这样,骑马的还不知有几个呢!马自然在圈里拴着,咱们看不见也不知道他娘老子挣下多少钱与他们。这么开心儿。”
尤氏是一面说,一面已到了厅上。一旁的管事是带领家下媳妇丫头们,也都秉烛接了出来。“成日家我要偷着瞧瞧他们,也没得便,今儿倒巧,就顺便打他们窗户跟前走过去。”众媳妇答应着,提灯引路,又有一个先去悄悄的知会伏侍的小厮们不要失惊打怪。
于是尤氏一行人悄悄的来至窗下,只听里面称三赞四,耍笑之音虽多。又兼有恨五骂六。忿怨之声亦不少。原来贾珍近因居丧。每不得游顽旷荡,又不得观优闻乐作遣。无聊之极,便生了个破闷之法,日间以习射为由。请了各世家弟兄及诸富贵亲友来较射。
“白白的只管乱射,终无裨益,不但不能长进,而且坏了式样,必须立个罚约,赌个利物,大家才有勉力之心。”因此在天香楼下箭道内立了鹄子,皆约定每日早饭后来射鹄子。贾珍不肯出名,便命贾蓉作局家。这些来的皆系世袭公子,人人家道丰富都在少年,正是斗鸡走狗,问柳评花的一干游荡纨裤。
因此大家是议定,每日轮流作晚饭之主。-每日来射,不便独扰贾蓉一人之意。于是天天宰猪割羊,屠鹅戮鸭,好似临潼斗宝一般,都要卖弄自己家的好厨役好烹炮。不到半月工夫,贾赦,贾政听见这般,不知就里,反说这才是正理,文既误了,武事当当该习,况且贾家是武荫之属。
两处干脆也命贾环,贾琮,贾兰等人于饭后过来,跟着贾珍习射一回,才许回去。贾政是想放弃自己,可是儿子,孙子的未来,他又怎么能不想?贾珍之志不在此,再过一、二日便渐次以歇臂养力为由,晚间或抹抹骨牌,赌个酒东而已,至后渐次至钱。
如今三、四月的光景,竟一日一日赌胜于射了,公然斗叶掷骰,放头开局,夜赌起来。家下人借此各有些进益,巴不得的如此,所以竟成了势了。外人皆不知一字,近日邢夫人之胞弟邢德全也酷好如此,邢德全虽系邢夫人之胞弟,却居心行事大不相同。
这个邢德全只知吃酒赌钱,眠花宿柳为乐,手中滥漫使钱,待人无二心,好酒者喜之,不饮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