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计没回来时韩锷总觉得象有很多话要问他但真的回来了别的就象都不相干了只是回来了就好。他依旧吹着笛子小计在他身边坐下韩锷听他呼吸已知他没有受伤。过了一会儿小计用手轻轻在自己膝上打起了拍子。韩锷吹的却是河西花儿的调两人同时想起当日还在陇中的日子。那样的日子是清明薄快的起码回思起来是如此。韩锷心底想起了他们曾唱过的歌词:
上去个高山(者)望平川/平川里有一朵好牡丹/看上去容易(者)摘是个难/摘不到手里是枉然
唱那个歌时他的心里还是快活的。那时他想起的是方柠吧?但世路真的难测。如今他还会用那种心情想起方柠吗?那些温柔那些浅恋难道都已难再?
好一时韩锷才止住笛声却是为小计打断。只听小计道:“锷哥我的父亲到底是谁?”
韩锷当初告诉他只说他是余皇后的儿子。小计心细这话背后的意思他却猜出了:锷哥对谁是自己的父亲象不确定。
韩锷怔了怔不知该怎么回答。沉吟了下小计却自己先岔开了自己的问题:“锷哥这两天我见到了一个人。”
韩锷回眼看向他只见小计的神情变得有些悠远。只听他继续道:“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好看的人还是一个男人那真叫隽秀挺逸比你强不说就是原来在龙华会上见过的瞿立好象也差他很多。他——就是救了我的人。”韩锷怔了怔:他提起的那个人难道是……卫子衿?
只听余小计道:“那天在梁王旧宅他把我救了出来。可我一直都没有看到他的脸。我在商山四皓手里受了伤伤得好象还挺重因为在他带我奔跑的路上我就昏过去了。我醒来的时候好象是在宫中因为那里很静那屋内的陈设也象是宫中才有的陈设。他进来看到我叹了口气。我当时看到他的脸不由就有些呆住了。长这么大我也只是见到朴厄绯时那么呆过一次。再后来他点了我的昏睡穴在我睡时他似乎就在替我疗伤。我重新醒过来却已是黄昏了。屋内没有人我爬了起来勉强下了床从窗户向外望去院中也没有人。但我在院中却看出了布的有一个阵。那阵势好是古怪象我们大荒山的十诧图却又不全是……”
韩锷怔了怔:芝兰院那人果然就是……卫子衿。却听小计道:“……天有些快黑了我有点怕暗就在窗前案边点起了灯。灯点着后我就看到那灯旁边有一方罗巾。那好象是男式的束用的罗巾老样式的我没见过的。那罗巾是白的我往上面一看却见上面似写的有字。我就灯看了看上面写的却是……”
小计的神情怔了怔语气有些空荒荒地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韩锷愣了愣:曹孟德的短歌行?却听小计接着道:“那方罗巾好旧了上面不只是一个人的字还有些小字。刚才那几句字写得很硬很粗犷的。旁边的小字却要规整冷隽多了字太小写的人似乎心也很乱。我只奇怪:那墨迹一上罗巾只怕不就浸润开来?写字的人倒也能控制得住想来腕下好功力。那些小字写的我却不太明白来来回回的好象都是一句话……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纵我不往子宁不来……就是这么几句我念了两遍都记住了。不一会儿我觉得有人进院来就跑回床上躺下了。那个救我的人却回来了他以为我还没有醒自己坐在桌边用手拿着那方罗巾半天没有吭一口气。我心里想那方罗巾束在他的头上倒真的很配。他似乎就是画上的那些穿着水墨长衫的人。好半晌我才听到他低声叹气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凄苦的声音。后来我累了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清早我就饿了。但那人拿来的干粮都是好陈的了硬得难下口我吃它不动。他摇了摇头出去了。到中午时他就带了个女子来。那女子年纪不大我后来叫她姐姐。可我从来没见过那么丑的人——真的不是我背地里说她她的一张脸好象全被烧毁了似的我刚一见到都有些怕。不过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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