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碰上一问三不知的家伙,就有必要好好查查他的过往政绩。
高澄对杨愔的回答很满意,至少比只顾着自己一州的段韶、斛律光要好。
高澄也没有如在北豫州、梁州一般,告戒段韶、斛律光,农事才是根本,莫要为了推进改革政策的落实,疏忽了农事。
一行人天黑时入的邺城,随行大军在城外安营,家卷们也往城中渤海王府落脚。
高澄来不及休息,拉着杨愔与随行的高隆之继续探讨接下来的几项改革措施,听取他们的意见。
三人彻夜长谈,直至天亮才放他们回家。
高澄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午后,还没用膳的他却接到一个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坏消息:
沧州民众对于将在秋收后把煮盐的州郡兵家卷安置在当地,多有怨言。
田亩早已经耕种,州郡兵往沧州煮盐,家卷即使跟随也要等秋收之后。
一旦这六千户,甚至后续盐兵的家卷迁入沧州,沧州自然会一改人少地多的局面。
随之而来的就是原本担心荒废,而分租给沧州民众的多余土地,必然是要在秋收以后退让出来,重新分配给新迁之民。
说是意外,确实是高澄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过转念一想,也能知道,没有多余土地分租,当地民众收入必然减少,在利益受到侵害的时候,被人骂几句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高澄也没有把这事太放在心上,骂就骂吧,土地虽然归属于国家,但归根结底,也是他小高王的产业,又不是巧取豪夺,因此毫无心理负担。
被骂几句而已,自古以来哪个改革家不是被利益受害者骂得狗血淋头。
他还真不怕闹出多大事,光是按照均田制分配的田亩以及高澄约定的租调,百姓们一年下来,还能剩些盈余。
除非是被裹挟,否则没有百姓会在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时候,跑去造反叛乱。
不过这件事也给高澄提了个醒:人地矛盾。
东魏,尤其是河北,未经战事已经六年,百姓殷实的同时,生育率也常年居高不下。
至少高澄收到的户部汇报,尤其是沧州,人少地多的人指的是丁壮,幼童并不在此列。
其实想想就能明白,他们所能承包的田亩多,只要辛勤劳作,收入肯定要比相邻州郡高出许多,也更有能力与意愿生育子嗣。
毕竟无论男女只需成年便能分田,无需为他们将来谋出路,何况这年代能有什么抚养成本,一日两餐添点饭食而已。
这也是历史上的原主能在沧州大置盐灶的原因,他享受到了人口红利。
而高澄因为提前整顿盐务,幼童还未成长,自然也就面临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经过高澄数年治理,关东各地基本保持安定,在古代,长时间安定以及民众殷实,所带来的必然是人口爆炸。
无论如何,当人口与土地的比例达到一定的临界点,均田制的奔溃是必然的结果。
除非后人里出个杨广那样的大聪明,将鼎盛时期5000余万的人口,锐减至2000万到3000万之间。
葬送全国接近半数以上的人口,否则按照正常发展,均田制哪能存在到唐朝中后期那个时间段。
经历战乱后,唐初武德年间仅存200余万户,太宗贞观十三年不计算塞外归附,也才304万户,到了唐高宗李治时期人口才恢复到380余万户。
祖孙三代的努力,总算是将户口提升到隋炀帝大业五年890余万户的半数,只差60余万户的水平。
一直到唐玄宗天宝年间才达到九百万户超越了隋朝,这还是有大量塞外人口内附的情况。
如今的东魏,因高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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