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再怎么说,也是杨安儿的侄子,在红袄军余部和两淮、山东,都有影响力。贾似道有七成把握,既然此人出现在史宽之的身边,代表史弥远将在这些方面有所作为。>
那么扩散去想,以那些大人物的权谋手段,要做点什么,真会完全指望着杨友这个归正人?>
宋国对南下的归正人素来讲究以主制客,以重驭轻,绝少有授予全权的道理。杨友如此急于表现自己,甚至不惜以血腥手段展现自家的勇锐,落在贾似道眼里,代表了两件事:一是他非常需要得到史相的信任,二是他还没有得到史相的完全信任。>
在这时候,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这人的父亲曾在淮东为官数年,非常机灵能干,通晓江淮各地情形,又有实务手段,以至于当朝宰执都听说过他的名声;这位官员又因为某些事情得罪了如今淮东的几方大员,新近辞官,有意往行在钻营一番,重新谋职。>
这人曾经在淮东协助父亲,还登城打过仗,见过血。如今自己在临安生活,有些小聪明而性好豪奢,没什么大志。>
他颇得父亲的耳提面命,深知要过好日子,就得牢牢地抱住史相的大腿,可惜长久以来没有机会。但也因此缘故,一旦给他发现了机会,就特别狠命地把握,绝不愿错过。>
这样的人,放在如今临安城里的官宦子弟当中,算是难得的人才!>
这样的人,难道不比一个途穷而投的北方贼寇首领要可靠?>
先前贾涉离开宝应县以后,一路上都在和李云对口供。据贾涉的介绍,他在淮东安抚商贾、梳理航路,有许多为朝廷为史相排忧解难的事迹。他说,只要报出天台贾氏的名头,史相乃至史相的身边亲信,多半会想起宝应知县贾涉的才干,只要表忠心的机会来临,他就能鱼跃龙门,飞黄腾达。>
贾涉这条鱼,如今已经到了中都,也不知郭元帅什么时候能掏空他肚里所学,将他放回来。但临安这里,我贾似道已经抓住表忠心的机会了!>
且不谈贾涉怎么藉机飞黄腾达,通过这个突破口,定海军便能往宋国朝廷内部探一探手。到最后就算没有什么成果,至少也能闹得宋国灰头土脸,替受伤的汪世显老兄报仇!>
这件事,值得下注搏一铺!>
贾似道收回眺望的视线,迈步向前。>
道理大致是这样,但也说不定是自己一厢情愿。今日这番作态的效果究竟如何,又在何时发作,不能强求。最近几天里,还得耐心从容,莫要过份急切,反而露了破绽。>
他按着来时的记忆,绕过两处葱茏,缓步而行,忽然见到一辆马车横停在道路前头。>
按刀侍立在马车旁的,正是杨友。此人脸上身上的血迹未去,眼神有些直勾勾的样子,显得凶悍异常。>
贾似道的大脑急速运转,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上肌肉,又立即放松。>
当他带着好奇神色走近,马车的车帘被人掀开,宣缯微笑着探头出来:“似道小哥,我们走到半程才想起,令尊乃是宝应知县贾济川,对么?”>
贾似道惊喜地笑了:“对对,我爹正是贾涉!老先生你怎么知道的,若是家父的故交旧识在此,还容我再行大礼拜一拜!”>
“哈哈,不必不必,我与令尊,并非旧识。不过令尊的大名,咱们史相爷曾经好几次提起。他老人家说,令尊在淮东任上很是得力,办事妥帖!”>
“真的?”贾似道满脸喜色,荣耀得像是能往外放光:“史相真这么说了?我得赶紧写信,让我爹也高兴高兴!”>
“哈哈,哈哈,骗你做甚。”宣缯招一招手:“小伙子你上车来,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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