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道:「将他们领到外车马场卸车,那位密使你亲自悄悄引入。」
门吏匆匆赶回大门处,将马队轺车引到了相府外车马场,后队牛车尚在络绎涌来。门吏走过去对着青铜轺车一躬:「请大宾进府稍候,相爷已在正厅迎候。」
轺车上一个楚音极重的黄衣中年人矜持地叩着伞盖铜柱四面打量:「以堪舆之学,相府选址颇有龙虎之象了!晓得无?」轺车左右两名颇显斯文的骑士连连点头呼应。
中年人转身盯住了门吏问:「淮相可通阴阳之学?」
门吏谦恭拱手:「敢请大人随小人入府候见。」
「好说好说!事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黄衣中年人矜持地笑呵呵下车,在武士们簇拥下进府去了。
乍闻门吏奏报,淮庆心中疑云重重。鄂国自被楚国夺了故都,先鄂侯夫妇皆亡于楚人之手,两国已多年不相往来,而暗中较劲,鄂侯驭方更是视楚为仇敌。可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人家主动来示好,自己身为鄂相,总得听完来意再说吧!
这个楚使如此声势作派,似乎只能是承楚王熊渠之命而来。这个熊渠已入晚年,难免多有出人意料的密行,似乎也不能排除其匪夷所思之举——莫非是以联姻联盟为掩护,实则对鄂国有所图谋?果真如此,必有后手。
然则,鄂楚断绝邦交多年,能有何等后手?使节无用,大军施压也无用,甚至是享誉天下的南林社都对睡觉也睁着眼睛的鄂国无计可施,他熊渠又能有什么后手?若无后手,派如此一个密使招摇前来岂非是画蛇添足?直到门吏领着人进了廊下,淮庆还是理不出个头绪来。
黄衣中年人进得正厅便是一躬:「丹阳芈戟,见过淮相。」
「哎呀不敢了。」正端坐相案后的淮庆呵呵笑着一拱手却没有起身,虚手一请:「芈公子入座说话了。」
芈戟满面春风地坐到了下手,悠然呷得一口热茶笑道:「初入鄂城,尚算可人。不想鄂国经迁都移国,竟能有如此气象,也是淮相辅政有功啊!」
淮庆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敢问公子封爵?官居何职?」
黄衣人矜持地笑了笑:「淮相乃江汉名士,何以如此世俗?芈戟乃是楚王之从弟,只在江汉间做个逍遥商人罢了。」
「哦?」淮庆心中一动:「公子莫非是想开辟兰香茜草在楚国的商路,如此倒可合作也。」
芈戟一愣,又笑着点头称好,末了骤然凑近淮庆低声急促道:「实不相瞒,在下此来是禀我王之意,与鄂国冰释前嫌,意在联姻是也。如今江汉诸国争相与我楚国结亲,鄂楚两国不相往来多年,这个坚冰,也该破一破了。」
「联姻?」虽然心里隐隐早有预感,但刚从对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淮庆还是微微有些吃惊。楚国国力日强,若真能得此强援,便可不再惧怕王师南伐。只是……如此这般化戾气为祥和,鄂侯驭方能同意吗?可以娶杀父仇人之女吗?这步子会不会迈得太大了些?
大约看出了他的犹豫,芈戟一挥手,身后一武士装束的少女立即出厅,片刻间推来了一辆精致的两轮小铜车。芈戟一拱手道:「拜望淮相这等人物,岂能打空手?在下奉献一物,敢请笑纳。」
少女推过小车,当地一声掀开小车厢铜盖又揭去一层红锦——厅中光芒一闪,两厢灯烛顿时黯然。
「哎呀!」淮庆的眼睛立刻瞪直:「南海龙珠!唯王者独有了!」
「宝物藏于识家。自今日起便是淮相之物了。」
「哎呀,芈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淮庆微笑着起身凑到黄衣人耳边神秘地一阵咕哝:「联姻容易,可若要君上娶楚女,怕是断断不能够呀……」
「淮相多虑了,我王有明言,鄂侯诸子个个英雄,可堪孙女良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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