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将如何向父亲周公交代?父亲将如何立足于周天下的朝堂之上?不行,必须制止此事。
可该怎么制止啊?自己在朝堂上并无一个靠山,也无一张嘴可以替自己和儿子说话。该怎么办啊?愁死人了。
见主子为难成这样,贴身内侍看不过眼了,凑上前来低声说道:「娘娘可是不想让公子娶楚女?」
「那是自然,谁娶熊渠孙女谁便必然成为君上的眼中钉,这道理那夷妇明白,我又何尝不明白?再说,鲳儿乃姬姓外孙,怎能与那僭号称王的贼子做岳家?」
「如此,老奴可向娘娘引荐一人,好歹能讨个主意。」
「何人?」周氏眼中满是希冀:「只要能帮鲳儿脱得此难,便是刀山火海我也愿闯一闯。」
「娘娘可还记得是何人将兰香茜草与齐纨引入鄂国的?」
「知道,是那个号称义商的猗恭。此人已得淮庆重用,所出计策无一不采纳……怎么,你是要我去求他?」周氏很是惊愕:「此人虽说足智多谋,但他俨然已是淮庆的入幕之宾,岂会帮我?」
「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贴身内侍十分笃定:「猗恭出身商旅,唯利是图也。接近淮庆只是为借他之势囤积炒卖茜草,兰膏与齐纨,并非抱定这一棵大树也。不然的话,为何不肯入相府为舍人门客?反而依旧行商,挣那几个辛苦钱?依老奴看,娘娘只需给他一个高价,不愁目下难题无解也!」
周氏咬唇思忖了一番,断然拍案道:「只要他果然救我鲳儿,便是倾尽全部身家给他又有何妨?」说完,转身向内室走去:「清点库房,收拾出一箱宝货,就不信他不为我儿出谋划策!」
说是倾尽所有,但是看着搜罗倒腾所有才聚合起来的一个檀木箱函,周氏也是大皱眉头。虽然烛光之下锦缎灿烂珠玉夺目,但细细看来却是略显寒酸:不过是些式样简单的文具珠宝,外带用荆山玉打磨的三套铭文玉佩,簇新闪亮的是在番城采买的齐纨染制成的褐色四季袍服冠带各六套。
以上种种本是为公子鲳的及冠之礼预备的东西,而今全都拿出来亦觉不凑手。本来嘛,周氏出嫁前不过是个庶女,嫁鄂驭方为侧室,如何能有多么丰厚的嫁妆?何况自夷夫人入宫后,她日渐失宠,手头那点本不丰厚的妆奁早就用得七七八八了。可那猗恭走南闯北行商,这点东西如何入得他眼呢?
周氏略略思忖一番,咬咬牙,转身对贴身内侍说道:「去,把我那赤金头面拿来!」
「这……」老内侍微微吃惊:「娘娘,那可是您出嫁时国公爷给压箱底的。这也拿出来,您手头就再无值钱之物了!」
「再值钱能有我儿重要?快拿来吧!」
「诺!」老内侍无奈地叹息一声,应了一声转头入了内室。
鄂城驿馆的上等厢房内,猗恭看到那些珠玉文具冠服眼皮都没抬一下。黑色幕离下周氏点了点头,老内侍从檀木箱里取出一个极大的扁形木盒子,木质看起来有些年头,但盒子四角都镶嵌着的錾云龙纹金带环纹却依然华丽生辉。
周氏心中一酸,这红宝赤金头面是她至爱之物。当年,若非听闻鄂侯原配夫人病入膏肓,自己嫁过去要不了多久便可成为继室,父亲也不会将这么珍贵的宝物给她压箱底。可如今……嗨!且管不了许多了。
盒子打开,屋内顿时一片金灿流光。那黄金赤澄,显是最近刚刚清洗过的,红宝石硕大闪亮,每颗都有拇指那么大,大红火热,耀眼夺目,连见惯了珠宝奇珍的猗恭也惊住了,有些挪不开眼。
周氏笑吟吟一挥手,内侍将盒子呈到猗恭案前。黑色幕离下周氏缓缓诉说:「先生请收下吧!这上面的红色宝石乃是先孝王所赐,打成一整副头面,我父给
妾做嫁妆的。从头上的,身上的,到手上的,足足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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