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愿意!” 任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盛桐那边始终只是笑笑的。听动静不对了,回过头一看,母亲竟然指挥着继父和奇奇在收拾东西了! “妈,你干嘛?”陈静言急了。 “刚才我问过搬家师傅了,”母亲拿手压了压飞翘的卷发,喜不自禁,“长滩花园是n市最高档的小区,而且啊——还带裕华中学的学位!那么问题来了,你弟弟马上要念初中了不是吗?” 难怪有句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陈静言此时遭遇母亲的变节,任她再出淤泥而不染,也无力回天了。 幸福是什么模样呢? 是坐在自行车后座,阳光暖暖地照着,薰风微微地吹着,树叶哗哗地摆着,闭上眼,跳荡在眼皮上的光斑,愉快又晕眩,但又不忍心睁眼,因为睁开眼,立即消失不见。 “又开学了,这学期打算做什么?” “学习啊,争取拿奖学金;和顾冬说好了,周末还在她家餐厅打工,其他时间再做点别的兼职,要赚学费和生活费嘛。” “不准!” “什么?干嘛不准?” “不准你再做那些事?浪费时间!你应该多读书、生活、旅行,做真正喜欢的事,不要浪费自己的才华。上次的话剧就很不错啊。学费什么的,不用你担心。” “哎呀不要你的钱啦,不要不要!” “为什么?” “上次房子的事还没说你呢,又想怎么着?包养我呀?难看死了!不要不要就不要!” 回学校报到的火车上,盛桐和陈静言愉快地斗着嘴。他何尝不知道她的敏感和坚持,用他的钱,回头先不说旁人怎么看,首先她自己这一关就过不了吧。 “好,等我们结了婚,你就不可以这样不听话了!听到没有?” 她抿嘴一笑,“再说吧!” 他将头枕在陈静言肩膀上,渐渐睡着。她不敢动,生怕一动,他就会醒来。 微微侧过脸去,偷瞄他的睡容。头发理得极短,露出饱满额头,眼睛在阴影里,睫毛微翕,是深潭上的蝴蝶扇翅,嚣张隆起的鼻尖下,薄唇只见一线,嘴角抿着,倒显出奇异的孩子气来。 窗外,江南小城的田畴水泽一闪而过,光线不停在他脸上变换。她举起手,遮住那刺目的光。 因为家庭的关系,他才变得那样理智和冷静,某些方面甚至有些霸道。其实内心里,也还只是个大孩子吧。睡吧,她心头一片柔软,至少这一刻,在我肩上,你是无忧无惧的。 多年以后,陈静言回想往事,发现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内心生出强烈的保护欲,想竭尽所能,为他做一些事,帮他共同面对,这个残酷世界。 “又开学了,吃点什么来庆祝呢?” “哎呀我说咕咚,你怎么还那样,就知道吃!好不容易瘦下去一点,又想胖回来不成?” “去去去,你们过年都大鱼大肉的,我就整天只吃一个苹果!侬睇一下,我这身肉,养了十几年了,也是有感情的呀!现在说没就没了,还不能补一补吗?” 新学期伊始,宿舍里又热闹得不得了,一大早,就听着顾冬和julie在斗嘴,王诗然照样高冷,打扮停当,对镜化妆。 陈静言看看大家,心里是欢喜的,又觉得自己和她们都不一样了,不知从何说起。 “听我讲,不如阿拉去吃韩国铁板烧吧?好想吃肥牛、里脊肉、鱿鱼、洋葱圈思密达!” “好啊好啊,你请客呀?” “该陈静言请客呀,她拉宰死她!” “那确实要不得!咕咚,我们代表月亮消灭她!” “好啦,我请我请,饶了我吧。”陈静言赶紧竖白旗求饶,不然顾冬要一屁股坐下来,还不得香消玉殒啊。 正此时,电话响了。 “下来,陪我吃饭。”盛先生的单刀直入,一如既往。 她略一沉吟,一屋子眼睛都盯着她看哪。 “今天……恐怕不行,我答应了请室友吃饭。” “那带她们一起下来,我做饭。”不待她分说,那边电话已挂断。 “哪能,侬想哪能?”顾冬生怕到嘴的铁板烧又飞了,眼睛里闪动着攫取的光。 陈静言双手一摊,“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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