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刘懿,你素来称酒为‘天樽’,一点不假,一点不假啊!”一显双眼迷离,躺在地上悠哉悠哉地拍着肚皮,一脸幸福模样,在月色的映照下,他的双眼,好似真的填满了漫天星辰。
“兄弟,酒是天樽,可消百愁。但,天樽虽好,可不能贪杯,贪杯则伤身。好似做人,贪得无厌往往下场悲惨。”刘懿躺在地板上,双手在半空中比比划划,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比划什么。
“切!还说别人呢,你刘懿又好到了哪去?”一显滚到刘懿身边,照着刘懿胸口便来了一拳,没好气儿地道,“从五郡平田令到平田将军,再到凌源伯,你这官做的可是越做越大,你刘懿敢说自己心系天下别无他心?江氏一族覆灭后你刘懿肯两袖清风隐居山林?这种话你也就对别人说说,别人信了,我一显可不信。”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刘懿迷迷糊糊地还了一显一拳,“我好功名,却不贪恋功名,就好像我很爱喝酒,但很少喝多一样!”
“人在山中不知山!”苗一鸣望着棚顶,憨憨笑道,“贪有什么不好?胸怀大义者贪得天下秘籍,即可行侠天下;胸怀大善者贪得天下威权,即可报国裕民。贪得天下后,散才与天下,人生岂不快哉!”
“贪既是争,凡有血气,皆有争心,做人还是贪点好,太大方了,人家会觉得你软弱可欺!”方顗直抒胸襟。
“凡人若能守住初心,不染杂尘,所得愈多,愈是一片风流,我佛慈悲!”寂荣宽衣素袍,斜歪在窗台,醉醺醺说了一句,算是肯定了苗一鸣和方顗。
一显举起刘懿的手,见手腕那串自己所赠的核桃佛珠,心有百感,忽然把刘懿的手一甩,侧过身去,好似深闺怨妇,嘀咕道,“我说刘懿,官道也好,侠道也罢,你可别走走道儿走歪喽,到时候,佛爷我可不干!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立地成佛来超度你的!”
刘懿晕乎乎地说,“阳关大道,一行到底,撞破南墙,再撞南墙!放心吧,我饱读诗书,懂得道理,不会走歪的!”
屋中短暂寂静,刘懿在半梦半醒之中,开口道,“一显!”
一显晕乎乎地道,“嗯?”
刘懿好奇问道,“那日我在凌源山脉大战幻乐府,你和寂荣大师怎么就从北面过来了?是父亲飞鸽传书请寂荣大师南下相助么?”
一显忽然坐起,明眸带泪,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那夜我梦到屠龙少年终成恶龙,便来寻你了。呜呜呜!你知道的,我的梦一向很准,梦到夜里会尿裤子,第二天起床,裤裆一定是湿的!”
刘懿酒未醒,心却暖,起身给了一显肩膀一拳,“那夜若非你和寂荣大师出手相救,我走火入魔,岂不真成恶龙了。哈哈!”
一显怂了怂鼻子,哭唧唧地说,“寂荣大师,咱们来对了呢!”
众人哈哈大笑。
清风独酌了无趣,好友对饮酒才深!
方顗好说歹说,终于是哄睡了醉酒耍疯的小一显。
刘懿细观一显,这少年缁流仍是口似单珠、鼻若悬胆、眉落燕宇,只不过五年塞北风霜,这玉秀少年眉宇间多了一丝刚毅,也染了些许人间风尘。
刘懿不禁感叹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己不由身啊!”
寂荣揉着微微鼓起的肚子,醉醺醺地笑道,“江湖可没那么多风流,多的是如那晚凌源山脉中的刀光剑影,小子,你想啊,如果人人都有安生日子,谁愿意刀尖舔血?谁又愿意剃度出家呢?佛家有云: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马牛。本僧看来,许多人穷极一生,都还是牛牛马马,在命运里奔波挣扎,难求真佛啊!”
“妙极妙极!大师妙极!哈哈哈!”对寂荣的话,方顗和苗一鸣深有感触,两人一边拨浪鼓似地点头,一边拍手回应。
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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