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鹅卵石绊到,整个人骤然失去平衡,朝前一头栽了过去。绝望之间,脑海中闪过的竟然是一句李清照的《如梦令》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说时迟,那时快,阴影中竟然伸出了一双手。这是一双男人的手,修长,有力,一只揽在了元翠绡的腰间,适时止住了她自由落体的势头;另一只则拿了一块布,捂住她的口鼻,将其本能发出的尖叫声掐灭于无形。
元翠绡被这隐匿的神秘人带得连退数步,二人紧挨着,一同藏身在假山阴影内。投眼再看来处,一身玄色劲装的雷英,已由林立的石丛里闪出,箭矢一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稍后,身着石青襕衫的赵爵也经此而出,左右看了看,往廊桥方向去了。
赵爵渐行渐远,终于淡出了视线。元翠绡绷紧的心弦一松,双眼紧闭,身子瘫软着朝后倒向神秘人怀中。那人促不及防,只得撤出捂住她口鼻的那只手,垫其后背,俯身将她托住。却不料元翠绡倏地睁开双目,一只手直冲他的面巾抓过来。
神秘人像似早已料到元翠绡会有此招,就在她的指间触到面巾的那一瞬,绕在她腰间的手松了开去。元翠绡的身子惯性一沉,快要着地时,神秘人再次出手,拉住了她的腕子,轻轻一提,将她扯离身边。
元翠绡踉跄站定,神秘人用来掩她口鼻的布帕,飘落在地。二人见着了,不约而同去捡。元翠绡离得近些,这一回合倒是让她占了先,将布帕揉成一团,迅疾塞入怀中,白了神秘人一眼,仿若在说:看你还敢抢……
神秘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返回假山根处,捡起元翠绡跌落的纱灯,整了整骨撑,探手入怀,摸出一只火褶,将灯笼重又燃起,提着它向元翠绡走来。
藉着幽幽光亮,元翠绡打量此人:一身夜行衣靠,个头较自个儿略高,兜头蒙面,仅余一双眼睛在外。盯着此双眼睛,陌生中又有些熟悉,明知对方不会作答,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并不作声,将纱灯递到元翠绡手中,挥手示意她离去。
元翠绡抬头看看夜色,苍穹似墨,心知时候不早。想起夏蝉尚在耦园等她的猫薄荷,说不准春柳亦已归来。自个儿迟迟不回,若是二人寻将开来,惊动了襄阳王可是大大不妙。于是收了死缠烂打之心,挑了灯笼,往廊桥行去。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见那神秘人,仍然伫立在假山阴影之中,便冲着他道:“你不愿与我说话,想来是怕我听出你的声音,那么你必定是我识得的人。你等着,我会找到你的。”言罢,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神秘人目送元翠绡远去,方才缓缓步出,拉下面巾,清俊的面上浮上一丝苦笑:这个刁钻的丫头……
回到耦园,元翠绡已是精疲力竭,老远望见夏蝉,捧着猫儿,正立在垂花门下翘首以待,便强打了精神迎上前去。
夏蝉也看到她,面色一松,忙不迭地跑过来,抚着心口后怕道:“小娘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没出啥事儿罢?婢子快要急死了”
“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元翠绡勉力笑了笑,“叫你在屋里候着,傻站在外面做甚么?”
夏蝉低头,颇有些难为情道:“那么大的屋子,独自呆着,怪吓人的。”
“瞧你这出息。”元翠绡牵起她往内园走,又问,“春柳还没回?”
夏蝉摇了摇头:“还没有。”
元翠绡心底暗自庆幸。
屋内灯火通明,夏蝉从头到脚打量元翠绡,这才发现她云鬓散乱,一脸疲惫之色,缂丝的裥裙勾破了好几处,一双云头绣鞋也满是泥渍。不由大惊失色道:“小娘子,怎生如此狼狈?”
元翠绡倚上贵妃榻,慢吞吞从袖笼里掏摸出薄荷叶,一片一片抹平整了,排成一列搁在条几上。这才轻描淡写道:“光顾着捋叶子,在桂花林里不慎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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