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托起了他的下巴,江画用那双依旧艳丽的桃花眸看着他。
“玥儿,那个孩子还活着,对不对?这些惩罚,足够了,不会再有人说什么。去吧,接她出来。”
身后有人推开了门,未央端着一小碗汤进来,把碗放在几案上,笑道:“说什么呢?泠玥你这是什么表情,都快哭了。我的尊上,你做了什么?”
虽然泠玥早就是九重塔实质上的主人,但他却坚持不肯自己当至尊,所以到现在,至尊这名头,仍旧是江画坐着。
这一声调笑缓和了不少气氛,连一贯冷淡的泠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瞅瞅桌子上半碗乌黑的药,皱眉的速度比江画还快。“这是什么?”
“安胎药!”未央抢先一步道。
他端着碗凑在江画的唇边,笑的异常诡异:“为了我们的女儿,伟大的尊上,要都喝下去,恩?”
“不喝。”江画瞟也没瞟那碗要一眼,淡淡道。
“我喝一口,你喝一口,这样?”
“不喝。”
未央叹口气,每次都是这样的情况,总要想一些办法才能让她乖乖把药喝下去。其实他也很郁闷,想想当年他们还在长安的时候,江画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账性子,别说一碗药了,就算给她面前摆一缸滚烫的岩浆,只怕她也敢跳进去试试。
现在人越大……不对,是越老,倒是越任性了。
“为什么不喝呢?”
泠玥在一旁,轻轻地问。聪明如他,将手伸过去,轻轻覆在江画几案下的小腹上,那里微微隆起的触感让他觉得温暖。
刚回来的时候,江画还披着厚厚的狐裘,但到了暖和的屋里,脱下披风之后,那怀胎六月的身子便显露无疑了。江画曾失去过两个孩子,他是知道的,所以对于江画有了身孕这件事,泠玥除了惊喜之外还有些隐隐的忧心。
他也不知道这忧心究竟是怎么来的,就是直觉而已。
“不是女儿,是儿子。”
“啊……?”
泠玥忽然有些发懵,未央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出声哄道:“是是是,只要你先把药喝了,你就是说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没关系,我也没意见。”
“你胡说八道什么。”
“当然是你们梨家的啊,女子出嫁之后女随母姓,不是你们梨家的规矩么?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更希望她能姓东方,哎你慢点……!”
江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碗,仰头就灌了下去,喝完把碗一扔就要站起来。未央吓得心惊肉跳,顾不上再挤兑她,连忙扶住她,一只手环过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拥的结结实实。
送江画回寝殿的路上,江画一直都拉着泠玥的手不放开,地上积雪多,未央生怕她滑了,只能小心翼翼的搂着她,如此画面当真是尴尬的要死。
怀孕的人都很嗜睡,江画也是如此。一回到寝殿,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往床上一躺便昏昏欲睡。
意识都快不剩的时候,偏偏她还强打着不肯闭眼,睫毛一颤一颤的,紧紧攥住身边的一截衣袖。
“以后,别再这么说。它是你的孩子,永远都是,要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恩,好。不说了。”未央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温柔的微笑:“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
“恩……”
怀中的人终于沉沉睡去,桌上的宫灯耀着未央俊美的脸,脸上原本挂着的那抹温柔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重到化不开的伤痛。
轻轻的关上寝殿的门,泠玥从对面的椅子上站起来,冷冷的凝视着他,问:“到底怎么回事?”
作为统领了整个江湖的大护法,他怎会不知道未央给姑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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