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可千万不要下雨啊……”>
洪承畴在心中祈祷了一整夜。>
王恭崮上的明军缺吃少穿,本已是穷途末路了。昨夜以来,他又安排了几艘船在王恭崮下的河里拦截他们的木桶,明军更是连水都喝不上一口。>
可要是这雨一下起来,山上的明军不就有水了吗?>
兴许是他的心意感动了上天,昨夜只稀稀拉拉地下了几颗细雨,到了天亮的时候,雨竟是完全停了。>
他欣喜地冲出卧室,贪婪地呼吸着雨后空气清新的味道。>
“贝勒爷!”屋外的空地上,勒克德浑正练刀完毕,收刀而立。>
“洪公!”>
“贝勒爷,还真是天佑我大清啊!原本臣还担心昨夜会下雨,心中千求万恳,若是这雨能停下来,便是拿去臣剩下的寿数,臣也是愿意的……”,洪承畴喜不自胜地说到。>
却发现勒克德浑根本就没有在看他,而是看着何家梁的方向。>
洪承畴心中疑惑不解。>
“洪公,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勒克德浑面色凝重地问到。>
洪承畴竖起耳朵听了一阵,摇了摇头。>
他年岁大了,眼睛和耳朵都比不得年轻的时候了。>
“不对,不对……”,勒克德浑一边摇头,一边迅速地跑开了。>
他抢过附近一名侍卫的战马,骑上之后便往何家梁的方向打马奔去。>
洪承畴追了几步,口中喊道:“贝勒爷,用过早饭再去……”>
“用你妈!”勒克德浑丢下一句话,就奔远了。>
洪承畴停下脚步,无奈地目送他远去。>
贝勒爷越来越粗俗了,不过洪承畴偏偏觉得这倒是好事。至少说明,没拿他当外人了不是?>
此时太阳正从何家梁的方向上升起,洪承畴只看见一轮红日下,何家梁的山顶上似乎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像是红夷大炮,却又肯定不是。>
它像是一只趴伏着的巨兽,有着黢黑的身体,那个长长的像是炮管一样的东西,正昂然对着他。>
阳光从它的身后洒落过来,给它镶上了一层淡紫色的镶边。>
美轮美奂!>
有那么一个瞬间,洪承畴看见从那个炮管口发出巨大的光亮,白色的如牛乳一样的光亮顷刻间充塞在天地间,连他身后的太阳都失去了光彩。>
“轰!”>
这一声巨响,像是从他的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里挤了进来。>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当他看见光的时候,好像全身上下,五感六识,每一寸肌肤,没一根骨头,每一根毛发……都在告诉他,这是光!>
当他听见声音的时候,亦同样是全身上下,五感六识,每一寸肌肤,没一根骨头,每一根毛发……都在告诉他,这是声音!>
然后他又感觉到自己飞到了半空之上,凌空俯视着自己站立着的那一片大地。莫名其妙地他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火!>
随即他才感觉到痛!>
到底是哪里在痛,他也说不清楚。四肢、脏腑、眼睛、鼻子……不对,不对,都没有了,又怎么会痛?>
对了,我的四肢、脏腑、眼睛、鼻子……哪里去了?>
一股莫可名状的恐惧涌上他的心头。>
他就带着这样的恐惧和痛苦,坠入无边的冰冷和黑暗中。>
……>
当坦克隆隆地开动起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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