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听到口号声,吓出一身冷汗。
他脸色苍白,一会坐下,一会站起。
搓着手,低着头,水烟袋丢在了一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反了反了这些穷鬼们真反了。
张大炮边跑,边喊叫。
狼狈不堪地跑回朱四客厅。
两手捂着肿胀的嘴,气急败坏骂个不停。
朱四见他那狼狈样,马上停下脚步,焦急地问:
“发生啥事了租子收起来没有”
张团练把捂脸的手,猛地拿开,指着嘴巴暴跳地说。
看看吧老爷。
把我的门牙都打掉了。
他们真的反了真的反了
他一腚蹲在椅子上,气得呼呼直喘粗气。
早就从张朝海家溜回来的管家,听着愤怒的口号声,表面不慌张,内心更害怕。
他对朱四说。
老爷,我们真是姑息养奸了。
张舍申力量已壮大,再不采取果断措施,他们马上就领穷光蛋找我们的事。
我们真要性命难保,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不能再犹豫了
朱四慌张一阵后,想到了行署专员牟才。
他捡起水烟袋,故作镇静地说。
不要恁悲观,毕竟政权在咱手里。
前几天我到县里开会,上边正布置剿共。
我们虽没从大勇嘴里得啥证据,刚才喊这些口号,就是证据。
他们的行为证明,就是共党。
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一是把团练训练成死心塌地跟咱的人;
二是立即向官府报告。
今天,半夜起身,到曹州行政公署去。
让专员牟才派部队镇压。
再说,还有金花的哥咧。
他张舍申一个从小逃荒要饭的穷小子,能有多大本事
难道他真能呼风唤雨,呼来天兵天将帮他们改天换地
我就不信他有这种本事,更不信他能顶得住有枪有炮的部队
只要一派部队,他们马上就树倒猢狲散
雨停一阵,又滴滴答答地下起来。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谁”在张家庄街心站岗的张战胜和罗文贵,听南街传来马车声,大声喝问。
除越来越近的车轮声,没有回音。
他俩又大声喝道:
“干啥的站住”
听到喊声,马车飞快地向西门奔去。
在西门楼上站岗的辰卓和战勇,立即跑下。
一下子抓住了马笼头。
从马车上突然跳下几个团丁,猛地推开辰卓、战勇。
开开寨门,迅速跳上车,往曹州飞奔而去。
朱四的马车到曹州东关,天还不到五更。
他让管家敲开城门,先在一家旅馆住下。
天刚蒙蒙亮,就带上细软,进了行署专员的后院。
行署专员是个上任不久年轻人,姓牟,名才,字智贤。
为在曹州扎根,一上任,就拜访了地头蛇朱四。
牟才和许多年轻人一样,晚上一熬夜,早晨迟迟起不了床。
朱四在客厅走来,踱去,心里急得要命。
可对行政长官,也不敢有丝毫惊动。
张大炮用块黑布捂着瞎眼,肿嘴唇一咧,露出了豁子牙,想发牢骚又咽了回去。
管家是个精细人,他把细软放在身边,一会听听动静,一会给朱四倒点水,显得从容和耐心。
牟才在门外就开始拱手,寒暄着向朱四走来。
哎呀失敬失敬老前辈,这么早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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