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这座酒铺正居于林荫下,满目苍树斜桠,顿时觉得清凉不少。柳悦清刚翻身下马,酒铺里已跑出一人到他面前,哈腰道:“客官,天热人燥,再往前几十里地可就没有地方能歇脚的啦,不如进来歇会,喝一碗酒。”
此人五十余岁年纪,五短身材,满身横肉,如同肥鹅,一张脸庞圆滚敦实,笑容可掬,倒像一尊陀佛,柳悦清望着他,忍不住笑道:“你是掌柜?”此人连连点头哈腰道:“是,是,敝人正是这家铺子老板,咱们酒铺在这条道上已经开了二十余年了,虽多靠许多道上兄弟赏脸,但咱们这里的酒肉饭菜也是一绝,客官不如尝尝,保证几位不虚此行,两位姑娘,你们意下如何?”
耿沧柔和陆唯夕正牵马来到柳悦清身后,这位掌柜见三人着装不凡、气度逼人,不似寻常百姓,便点头弯腰,侧着身子请三人入座。
柳悦清道:“既然掌柜好,咱们就在这里落落脚,歇息一会再走。”跨进铺子,这座酒铺开在道旁,却也不,十余张桌子,数十条板凳,便是百人同来也能容下,四周如再做个门面,便和城内大酒家殊无分别。柳悦清走至一桌,道:“这里有布帘遮阳,再好也没有了。” 掌柜也笑着道:“客官眼力好,那是没得话了。”柳悦清哈哈一笑,道:“您老的拍马屁功夫,更是没得话。咱们马匹也烦请老板照料一下。”掌柜忙道:“那是应该的,那是应该的。”唤过一名伙计,将三匹马带至旁处安顿。
掌柜笑眯眯地道:“三位仪表非凡,显然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不知公子爷如何称呼?”柳悦清不解道:“在下柳悦清,掌柜的意思是……” 掌柜赶忙笑道:“老儿只是随便问问,您老相貌堂堂,可知并非一般人物,咱们这里天南地北来得高人不少,老儿也想结识几个,哈哈,这都是废话了,柳爷稍等,咱就给您去安排了。”着转身便走。
陆唯夕见掌柜臃肿的身形来回走动,忍不住低声笑道:“掌柜把咱们当作贵人,耿姊姊,你看他对清哥哥毕恭毕敬,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耿沧柔道:“人在外做生意,顾客是老爷,这条道是大路,来往行商走贩不计其数,有官老爷,有山大王,还有江湖混混,鱼龙混杂,不计其数,他们来这里等于照顾你的生意,若是一不留神,亏待了某位狠角色,那这家酒铺早就被挑了,这位掌柜是明白人,所以才能十数年不倒。”
陆唯夕颇有不服,指了指那面旗帜道:“但这个酒铺也没啥人来嘛,冷冷清清的,姊姊你看,亏他还写着‘人来人往’四个大字,真是名不副实。”
三人进铺之前早已看清,这面迎风招展的劲旗上正写着“人来人往”四字,笔法很是不俗,恐是出自名家之手。但酒铺中却是空空荡荡,顾客稀少,中间一桌有四人围着吃喝,各人身上挂着一二个行囊,看装束是往来各地的商人,左上角有两人端坐,一人须发半白,约五十余岁,侧脸看去颇为苍劲,一身旧衣各处补丁,如同一名庄稼老汉,另一人背对门外,满头乌发,年纪甚轻,腰板笔直,端坐时也有一股气势,最深处一张桌子上独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面前摆着七八样菜,正低头吃得高兴,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客人。一个店二正从铺子后方转回,和其余三人坐在柜台一旁,懒洋洋的无所事事。
耿沧柔摸了摸陆唯夕脑袋,笑道:“妹妹若要知道这里生意是否兴隆,不如在此做几天工,便能一清二楚。”陆唯夕大叫一声,双手乱摇,大声道:“我不要。”
这一下叫唤极响,铺内所有人都向她看来,陆唯夕急忙捂住嘴坐下,脸蛋已是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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